她之所求终将实现,她之意志必定践行,在这个神秘强大的隐世国度里,她就是至高主宰,唯一意志。
圣女冕下是于满目冰雪中亮起的赤灼光辉,是这广袤囚牢中最叛逆的首领——而他,只不过是计划之外自投罗网的关键之棋。
巡向世界的边陲,跨越广袤汹涌的浮生海,在那不染人烟的蛮荒深处,“天之眼”也无法窥探的神秘地带,隐没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雪国。
世界边陲是神秘的禁地,生存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存在以及天地不容的东西,古神的遗迹消失在这无法窥探的边界,狂乱的法则几乎要将天地都搅为混沌。
那里占地广袤自成一界,生活着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神裔和无数远古遗物。
古老的神族啊,祂们是法则孕育的最古生物,是这片天地最初的主人。
神陨时期由于天地间的资源衰竭,神族数量过多,导致世间灵气供给不足。
长生不死的神灵也开始陷入衰弱和长眠。
为了争夺资源,神族之间发生了极致酷烈的战争,日月逆悬,天塌地陷,原初世界霎时间血流漂杵,尸横遍野,万灵不存。天幕失去色彩,法则成为武器,人间再无日月光辉,欢声笑语,只有无处不在的血色,死亡,惊惶,还有神战之下爆发而出的极致赤灼,不眠不休的术法光辉。
他们将日月星辰化为武器,切割土地作为盾牌,神灵庞大的原身层层叠叠地堆积在战场之上。
到处都是死去神灵在逐渐消散的尸体,沾满了血色的逸散灵光几乎遮蔽了天幕,遍布每一寸山河沟壑。
及至诸神陨灭,天道初生,人间再无神族,这一场几乎让整个世界解体崩溃的浩劫才终于过去。
被神战击碎的大陆,经历了漫长的地质变迁最终在千万万年后形成了现在三陆一岛浮生海的格局。
神陨往后仙魔崛起,妖冥盘踞,人族,灵族,魔族,妖族等种族慢慢地发展,探索出了一条有别于神族的全新道路,全新的修行盛世敞开了大门,这个世界的新生才终于降临!
神裔乃是神族与半神的后裔,寿命悠久,自带天赋。
他们的强大已经不能被现在的世界所承受,因此倘若外界出现神裔,必定从出生开始就不容于天地,遭遇严酷的天谴,直到他们死去方休。
只有在世界边陲那被称为雪国的地方,他们才能够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
雪国被结界笼罩许进不许出,极端排外且危险,而且具体的位置也飘忽不定,无法确认。
因此寞孤辰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闯入这里,还遇到了如此神奇堪称改变了他一生轨迹的事情。
你看,这极寒的雪原里生长着漫山霜白的草,雪棘鸟盘旋高飞,巡视四方,天光穿透灰白的云纱,轻飘飘的垂落,拂过,迷幻朦胧。
冷,极冷。
举目是无穷无尽的白,刺目的光反射雪原勾勒出无瑕凌厉的起伏线条。
此地空气中的灵力含量接近真空,古怪的力场笼罩了一切,令人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坚不可摧的世界壁垒塑造出接近禁灵领域的神奇空间,也因此让这极端的严寒成了足以致命的恶魔。
“呼——呜——呜呜——”狂风呼啸卷起片片如席大雪,天空却是明净的半透明蓝,漂浮着厚重如被般的云絮。
忽然,一道明亮若流火的剑芒从天而坠,失去了仙力的支撑化入主人的体内。
那人踉跄着落在雪地上,刺目的血迹滴落雪原瞬间被冻结成了殷红的霜花。
银冠劈裂,负伤淌血,寞孤辰满头一丝不苟的墨发因此披散飞舞,遮住了半面的脸颊,平添了几分不羁和艳丽。
胸前的吊坠异常的炙热了起来,隐隐指引着他前往某个方向。
而此时的他也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诅咒正在他的骨血中蔓延,侵吞消解着他的仙力。
要听从那个指引吗?
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寞孤辰面无表情地咳出一口红血,将一捧冰雪按在伤口上冻住从肩膀直接撕裂到了腰腹的创口,用尽最后一丝仙力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前方那无形的壁垒中,身上雪花般的吊坠散发出莹莹微光,再次暗淡了下去。
他没有力气了。
剧烈的撕裂和晕眩对于被诅咒后宛如凡人的躯体而言实在太过难挨,足以瞬间冻死一切生物的严寒滴水成冰,要不是他现在勉强还算仙躯,怕是能直接原地冻死,而他自从成仙以后已经几百年没体会过这种冷到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躯壳,冷到神经感官都失灵的感觉了。
死亡,意味着什么呢?
都说在死前,值得回忆的事情会走马灯似地浮现。
为什么他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到?
啊,大抵是一种莫名的空洞和讽刺吧。
真是可笑啊寞孤辰,这素然无味的一生和自我,居然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吗?
可是,还是不想死啊。
“绝处逢生,天翻地覆,”他的生又会在何处呢……
寞孤辰的眼前一阵发黑,他摇晃了几下,视听功能受到了这无尽之白和狂猛风声巨大的冲击。
他知道他的仙躯正在越来越接近于真正的凡人体魄,生命流逝,被神器所伤的地方诅咒疯狂蔓延,感受到了湮灭的接近。
一切逐渐灰暗,感官消解,雪落冰封。
在灰暗的满目素白里,却突然坠落了一道极致明亮的光线!
谁?
“你就要死了。”雪幽兰一般的香气包裹了他,微挑而平静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宣布了这件事。
寞孤辰被轻轻捞起靠在了她的怀里,视野里尽是柔软纯净的白,湛蓝的缎面旗袍下是细密绵厚的一层天狐绒毛,露出雪白的颈和肩膀,流光溢彩的蓝色纹路在肌理之间闪闪发光。
柔软的,波涛汹涌的,温暖的。
他被一个女子抱起来了!!!
脸刷地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幸好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嗯。”他听到了自己低弱的声音。
她微微低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外来者,一位仙君。”
“真有意思。”来人优雅地向后一坐,立时冰雪拔地而起形成了华美的冰晶王座,托起了此地的主宰。
她将寞孤辰揽在怀里,让他坐在她的腿上,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清冷的目光一寸寸地细细打量,宛如神明在审视着她的祭品。
那双冰蓝色的,宛如水晶铸就,碧波粼粼的眼眸啊,充满了非人的神性质感,又带着极其强烈的审视和锋锐。
一寸又一寸,有如实质地,眸光丝丝缕缕地划过了他的额头,发丝,眉眼,挺翘的鼻梁和苍白的唇色,垂下了眼睫。
“倒也还不错。”她轻笑一声,多了几分满意的克制暗涌。
“你不会死了。”圣女浅笑盎然,笃定地回答,磅礴的神圣灵力冲进脉络轻而易举地就压制了诅咒,弥合了他的体表伤势,却只肯一直不上不下地吊着那一条命。
就像怀中人那颗空落落的因她而突然乱了节拍的心。
“冕下。”
“圣女!”
天上降落流光,显出一个个人影来。
雪国的长老会齐齐出动,此刻却都落地就毕恭毕敬地对这个绝美不似凡人的圣女行礼。
敬畏,恐惧,抑或是忌惮,敬仰。
啊,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有意思呢。
圣岚熙轻飘飘地瞟了他们一眼,一视同仁地冷漠以待:“嗯。”
倒是怀里的人啊,可更有意思一些。
脸红的很有意思,身份和意义更有意思,她很喜欢。
俊美不凡的仙君眼尾的红痕几乎像是要燃烧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上红晕晕染,宛如最艳丽的雪山朝霞,清冷的凤眸里更是水光氤氲,隐约间那张冷面上竟是多了些被人欺负的委屈感呢!
哈。有趣。
圣岚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虚假的浅笑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
“我救了你,你便是属于我的了。”她旁若无人地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语气中难得带了一种冷漠而克制的疯劲儿,“哎,也是时运如此,恰如其分。
正好现在诸位长老们也都在此,便为吾等做个见证吧。”
她轻笑一声将寞孤辰捞起来,眼眉一挑就是潋滟惊鸿:“诸位长老不是一直都很希望吾诞下圣胎,早日传下圣女之位?
啊,虽然想以此要了我的命怕是有点困难,不过——我还是决定遂你们所愿。”
“圣女大婚,雪国同庆,对象嘛——就是他了。
烦请诸位长老们能够一个不落地全来共庆此时,参与其中,将仪典安排妥当,不余纰漏。
诸位——可听懂了?”
“不可啊圣女——他,他是外来人,因果缠身托依天命, 他和您血脉相斥啊!”
“嗯?”圣岚熙冷冷地看着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激烈反对的大长老,笑意渐渐敛去,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情感的冰晶神像,“大长老有反对意见。”
“但是,真是可惜呢。”她吹了吹自己的指尖,叹了口气,“吾,可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
作话:圣女yyds,真的爱死,最后还是首发玄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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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烟妄和圣女以后交替更新(想更哪个更哪个),否则容易灵感枯竭(笑死),对剧情有意见也可以留言反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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